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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以沫听到苏尘儿的话,神色顿时微妙地僵了僵。

    苏尘儿却不理会,兀自在床沿坐了下来,风淡云轻地瞥了眼华以沫:“怎么了?”

    “咳咳。”华以沫轻咳了一声,口中道:“尘儿将药给我罢,我自己来便好。”

    苏尘儿幽邃的目光沉默地打量了华以沫一番,瞧得华以沫手指僵得微微蜷起来,片刻后,才道:“你背后有好几道刀伤,你确定你够得着么?”

    华以沫目光闪了闪,正待说什么,苏尘儿又扫了眼华以沫,已经继续淡然道:“你也无需不好意思,你受伤的时候伤口皆是我处理的。事从紧急,江湖之中,何必拘泥。”

    华以沫闻言,神情迅速闪过一抹古怪,微微提了声辩道:“我何时说我不好意思了?”

    苏尘儿不置可否地望着华以沫,并未反驳,然而那目光却瞧得华以沫有些耳热,忍不住又补充道:“既然尘儿愿意效劳,那便劳烦尘儿了。”

    言罢,华以沫干脆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苏尘儿,开始宽衣。

    月白亵衣滑落,露出华以沫线条精致圆润的肩背来。裸露在外的肌肤雪白细腻。美中不足的事上面缠着密密的绷带。而缠在肩头的绷带处透出些许血色来。

    苏尘儿目光微微一紧:“怎的伤口又裂了开?”这般说着,已经伸手开始解华以沫系在腰间的绷带结。

    华以沫背对着苏尘儿,紧抿着唇,脸上并无表情,瞧来僵硬得很。此时听及苏尘儿问起,偏头想了想,忽然想起什么,脸上神色一松,已轻笑了一声。

    “嗯?”苏尘儿手上动作不停,对华以沫的笑声有些不解。

    华以沫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房间轻轻响起:“许是……午时按着尘儿的时候,不小心动作幅度过大,才将伤口崩开的罢。”

    苏尘儿闻言,正解着绷带的手一顿。

    再继续时,苏尘儿的声音与平日并无二致,只道:“小心着些。你肩头伤口过大,若是发了炎,怕是会留下病根。”

    “自然听尘儿的。”华以沫含笑应了一句。

    这般说着,华以沫身上的最后一根绷带也被解了开,露出完整的后背来。

    只见那雪肤之上,纵横着好几处可怖伤痕,有些刀伤极深,可以瞧见粉色的新肉自伤口处长出。苏尘儿很轻易便能回想起初见时的震惊,那些到处翻出来的血肉与森森白骨,以及与衣物血液相连而导致脱衣时被迫扯下的皮。鲜血被染得满处都是。好似一个被打破的精美花瓶,瓶身上布满裂痕。即便是此刻,苏尘儿心底也不免有些不忍直视。

    虽这般想着,苏尘儿仍是神色镇定地从瓷瓶里倒出乳白色的药膏,抹在自己的手指上,正待给华以沫涂上,瞧见眼前那有些紧绷的身子,轻声开口道:“放松些。你这样伤口绷太近,不方便涂药。”

    华以沫听到苏尘儿的话,垂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了颤。接着声音有些闷闷地应了声,那挺直的背脊才有些缓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