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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想驯服一头真正的猛兽,又谈何容易!

  电闪雷鸣,血光冲天,彤弓喷火的双眼还在傲视着前方。

  “还不投降?你到底想干什么?”吕文德再一次大声喊道。

  彤弓的行为吕文德实在想不通,如果想刺杀自己,何必要等上了囚车,戴着手铐脚镣再动手,如果一开始就偷袭自己,恐怕自己有九条命也要归天了。

  吕文德实在想不通,所以他想问问彤弓,此刻这样拼死不从到底想要干什么?

  彤弓不投降,张世杰只能继续射杀,又是一箭,射中彤弓的左肋。

  此刻,彤弓顽强的斗志和无敌的勇猛,让所有人都深感佩服,也深感恐惧,张世杰也实在不忍心再射下去,可也不敢放开彤弓这个杀人恶魔。

  又是一箭,射中彤弓的右肋,一箭又一箭,彤弓已经身中六箭!

  随着鲜血的流失,彤弓越来越虚弱,再也无法震开围锁,大雨的浇淋,也让彤弓的魔性慢慢消退,逐渐变得清醒。

  彤弓抬头看向吕文德,血红的眼睛开始慢慢恢复。

  “你答应过我,不会滥杀无辜!我才同意和你走!”彤弓死死的盯着吕文德说道。

  “我是官,他们是匪!我没有滥杀无辜!”吕文德终于知道彤弓为何发疯,原来是认为自己失信于他,杀了这些盐帮。

  “他们是无家可归的百姓,不是匪!”彤弓咬牙切齿的说道。

  吕文德向前走了两步厉声问道:“百姓?他们是有武装的!他们隐藏在树林中,埋伏在官军后,你说他们是百姓?”

  “他们只想自保,不会滥杀无辜、胡作非为!他们…是中了你的圈套!”彤弓愤恨的说道。

  “哼!”

  吕文德冷哼一声继续道:“我身负护国重任,必须剿除隐患,不能有妇人之仁!至于善恶功过,就留待后人评说吧!”

  吕文德说完转身欲走。

  “等等!”彤弓声音微弱的喊道。

  “你还想干什么?”吕文德转头问道。

  “我有话和你说!”彤弓说完用手示意吕文德走过来。

  吕文德将信将疑,但看到彤弓已经十分虚弱,还被数十条枪牢牢锁着,料想彤弓也奈何不了自己,遂慢慢的走了过去。

  吕文德刚把耳朵贴过去,彤弓左手突然抓住吕文德的衣领,右手闪电般拔出肋下羽箭,刺向了吕文德的脖颈动脉。

  吕文德惊慌之下避之不及,身边数十人眼看着吕文德将被刺颈而死却也无能为力。

  千钧一发之际,彤弓却突然停手!

  吕文德吓得浑身哆嗦,不停的说道:“你…你想干什么?杀了我,他…他们也活不了啦!”

  “厚葬他们!”彤弓开出了条件。

  “好,好好!厚葬!厚葬!”吕文德满口答应。

  彤弓听后长吁一口气,放开了吕文德,身体也随即瘫软下去。

  吕文德脱离鬼门关后立即跑开,惊魂未定之际刚要下令杀了彤弓,但发现所有铁卫都在看着自己。

  吕文德知道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是无法带兵的,遂稍微平复一下情绪后说道:“放开他!”

  随后又指着林中的尸体道:“厚葬…这些…人!”

  彤弓踉跄的走到聂布的面前,亲自拔出了聂布额头上的羽箭,又拔出聂布身上的长枪,脱下自己的红色风衣,将聂布裹起来。

  彤弓用枪在聂布死时的树下画了一个圈,而后开始挖掘,众多铁卫也过来挖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挖出一个大坑,众人将林中尸体收敛,平整的放入坑中埋葬,入土为安。

  这时雨停云开,夕阳的余晖照在树林中,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黄,将这片大地上的一切不公和苦难全部掩藏。

  彤弓用手中的羽箭在树上刻了一行字,只见上面写道:“吾弟聂布及百人兄弟之墓!”

  彤弓写完抱树垂泪,因为他认为这些兄弟都是因自己而死,自己真的是天煞孤星,克天克地,克父克母,克兄克妹,克天地间的一切!

  此刻,彤弓真的想一死了之或永入天牢,这样就永远也克不到身边的人了,可他自己不知道,此刻想死容易,想活倒是难了!

  彤弓抱着大树,极度悲痛也极度虚弱,突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