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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渐漓鼻息呼出的热气在她面上拂过,两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突然弄影啊的一声,痛苦的叫了起来。

    “怎么啦?”萧渐漓慌张问道。

    “痛,好痛,”弄影用手揉着胸口,过了好一会,方稍稍缓过来,“我被那歹人断过心脉,苏敏姑姑说我不能动七情,我原来不晓得,竟会这么痛。”小姑娘初涉爱河,哪里知道这男女相恋之情,来得是这般铺天盖地,远比那喜怒怨憎惧什么的要猛烈得多。

    萧渐漓这下便不知所措,莫说他现在记忆未恢复,尚有几分懵懂,即便是以前,也是不晓得怎么应对这事情的。

    “我们去找你姑姑,治好了你心上的伤再回去。”萧渐漓急促道。

    弄影摇了摇头,忍着痛微笑道“再过得一个来月,便长好了,姑姑教了我千里绝情方,只是我若真练了那绝情方上的东西,便不会喜欢你了,我即便是要痛死,也是要喜欢你的,否则哪里对得起我辛辛苦苦褪去全身鱼鳞,化作人形——”尽管胸口依旧在发痛,鄢庄主仍意犹未尽的扮演着她的鲤鱼精。

    “傻孩子,”萧渐漓万般不舍地将她稍稍拉离自己身体,低声道“那便回庄子上去——”话音未落,突然脸色一变,只闻得西边隐隐响起一阵飞快的马蹄声,不及思索,扯起弄影就跑“上马,快!”

    弄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远处一匹褐色骏马上载着一位手持禅杖的男子,向他们飞奔而来。

    弄影翻身上马,却听萧渐漓说道“野利恭山,他终究还是疑心到我了,一会你一路往南走,不要停留,我日后自己去庄子上找你。”

    野利恭山的马明显比他们的快,要逃走已经希望渺茫。

    鄢庄主马背上回眸一笑道“我才不要一个人回庄子上去。”她主意已定,难得喜欢上一个男子,自然是要学那戏文里那样同生共死的。

    “你听话,”萧渐漓心中焦急,沉声道“我有办法逃走的,他若见到你,只怕会猜到你是谁。”

    野利恭山是西夏第一勇士,也是没藏讹庞的家臣,获取镇魂令助没藏讹庞得皇位的主意也是他所出,萧渐漓这些日子在没藏府上进出,已经了解了这些,此时没藏讹庞一死,这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男子自然引起了野利恭山的怀疑。

    弄影跟萧渐漓所骑是杏花村所杀的野利恭山两位弟子的坐骑,虽然也是好马,但比起野利恭山本人所骑这匹褐色大宛名马却又差了许多。不一会便被他追上。

    野利恭山认出这两匹马是自己失踪多日的一双爱徒坐骑,心中便知爱徒肯定已遭不测,心中大怒,挥舞禅杖,大喝一声,就朝萧渐漓胯下坐骑击去。

    他那日月禅杖顶端是月形弯刀,锋利无比,加上野利恭山力道奇大,这匹骏马强健的后臀立刻被割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瞬间涌出。

    马匹吃痛,顿时倒了下来,萧渐漓同时翻身下马,嘴里低喝道“你快走。”然后站立在野利恭山马前,袖中藏着一把小小的匕首。

    “我那两个徒弟呢?”野利恭山怒问道。

    “你的徒弟,为什么要问我?”萧渐漓嘴里应答,眼角却瞥到弄影竟然也勒马停了下来,心中陡然悲喜交集。

    野利恭山转头看了眼鄢弄影,先是微微吃惊她的容颜,待见到她额边那枚印记,突然醒悟,又惊又喜,大声道“怪不得我们到处找不到你,你竟如此大胆,来到我西夏腹地!”

    说罢,竟朝弄影奔了去。

    萧渐漓嘴里高声道“弄影,快走!”说罢,顾不得胸口真气紊乱,手中匕首一挥,朝野利恭山腰间划去。

    野利恭山原本知道他毫无武功,不想这一匕首,竟出手这般迅捷无声,来不及闪避,匕首带着力道穿破盔甲,竟将皮肤划开,鲜血便渗了出来。

    这一刀虽不致命,但也颇为疼痛,野利恭山怒吼一声,调转马头,挥舞着禅杖,就朝萧渐漓头顶砸去。

    萧渐漓就地一滚,闪身避过,那禅杖又直直朝面门袭来。萧渐漓只得用匕首去格挡,野利恭山那根禅杖重九九八十一斤,精钢所铸,加上他本人外家功夫深厚,这一杖挥去,匕首哪里抵挡得住,听得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地,萧渐漓的虎口跟嘴角也被震出鲜血。

    就在野利恭山第三杖要击出之际,却听鄢弄影清声道“我跟你走!你若杀了他,我立刻就死在你面前!”

    野利恭山心中念头一转,没藏讹庞虽然已死,但若自己得到那镇魂令,那岂不说这天下第一,只怕这西夏王位也是有可能的,见萧渐漓已无还手之力,便不再理会,便冲向弄影身边,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就想将弄影拎起。

    突然听得耳后风声,却见萧渐漓竟又拾起匕首,朝自己扑来。

    这个男子纠缠不休,实在讨厌,他突然禅杖空中一转,调转过来,用那杖柄,狠狠向萧渐漓胸口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