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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新奇的感觉,格里菲利并没支持多久,随着一阵昏眩感在脑海中升起,格里菲利右眼中的视觉恢复到跟左眼相同的焦距,但是还好,昏暗视线和立体感应都还在,显然这是右眼天生自带的能力,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看的像刚才那么远了,对格里菲利而言,这就是最大的遗憾,那代表着以后他不能站在千米之外偷窥美女洗澡了….

    当然,这两种能力也给格里菲利带来了不小麻烦,比如,他在一个地方站时间久了,就很容易混淆前后左右的方向,他身体的反应往往会跟不上眼睛的感应,就像现在,他明明感觉自己在向前走,可身体却在侧走,自然,他的两条腿搅在一起,很狼狈的摔了一跤。

    又比如,往日看不见的那些躲藏在阴影中的事物,像长相可怖的鬃狮蜥,或者看一眼就胆战心惊的龟壳花蛇,还有躲在地洞里,只伸出一张大嘴留着肮脏唾液的丛林蛙,这些都让格里菲利看的毛骨悚然。

    所谓无知者无畏。看不见的当然就没什么感觉,可是看见了,那感觉…就像格里菲利现在一样,躺在地上全身颤栗,就算闭上眼睛,可是立体感应仍然存在,他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很无奈的呻呤了一声。

    “慢慢…习惯就好。”一直矗立在水仙花前的少女似乎感应到了格里菲利的困惑,出言安慰,这种清脆的直入灵魂的声音,让格里菲利瞬间想起了梦中那幽怨的歌声,他立刻惊的爬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转了半天,他才让自己的面孔对准了少女的背影,从这个角度看,他是越看越想犯罪。

    不过,他总算明白面前的存在只是一片虚影,就无比遗憾的把犯罪的想法压了下来,“我听过你的声音,在梦里。”格里菲利一想到强大的维塔斯,在少女的面前无法动弹的样子,立刻把满腔怒火化作春雨细无声了。

    “梦,通常是人的灵魂脱离肉体,在另一个平行位面或者自我意识中遨游的过程。”少女依旧没有回头,很专业的解答道。

    格里菲利一听头都大了,偏偏有气不敢撒,他对自己说,要冷静,要冷静,然后又问少女:“你从那里来?”

    少女直接伸出食指向后一指,准确的停在了格里菲利右眼框前方。

    关于这只被少女强行按在眼眶中眼睛,格里菲利已经知道这是他在蛇族神庙祭坛上看到的那只眼睛,他不敢确定的是,这只眼睛里竟然还装了一个美少女。

    “这么说,我灵魂灼痛和三天一次的怪病,都是你干的?”格里菲利小心求证道,可是一想到她把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一想到因为她的原因导致被人追杀,格里菲利的火又冒了出来。

    少女的眼睛仍然没有离开眼前的水仙花,她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思考该不该回答,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该死的,你曾经跟我说过,任何收获都要付出代价,你整天揉捏着我玩儿,现在就送这一破眼珠子,别告诉我这就是我付出代价的收获。”

    格里菲利这一通大骂下来,就连一直恬静的少女也皱起了眉头,她想了一下,决定忽略这个问题。

    格里菲利见少女没有反应,琢磨着现在好处倒手了,是不是该摆脱这个祸害精,这样想着他悄悄一步步远离少女,当然,这之间他又摔了几个跟头,不过有一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学会走路都是从摔跟头开始的。当格里菲利一路摔到附近的一个山岭上的时候,他终于恢复到健步如飞的水平了。

    不知怎么的,格里菲利还想最后看一眼这个带给他厄运的少女,于是他把稍稍把恢复了一点的精神力集中到右眼上,看向了后方山坳下的少女。

    一直凝视着水仙花的少女似乎若有所感,她向着格里菲利所在的方向微微侧头,让重新恢复了锐利术的格里菲利清晰看到,她哀怨的脸上有一双被水雾弥漫的眼睛….

    格里菲利立刻气的跳了起来,因为….因为这是少女模仿的是柯菲妮的表情,曾经格里菲利一枪刺伤公主,强吻她的时候,柯菲妮就是这幅神态….

    格里菲利一脚越过了山岭,在这之后他再也看不见少女了,他再也不用时刻忍受绝望的折磨了,还有什么理由让格里菲利不抛弃她呢?

    但是,有一种情绪一直弥漫在他的心间,这种情绪叫怅然若失。他想起了自己的灵魂来到这个世界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少女的召唤,“闻着血液芬芳,我找到灵魂安歇的殿堂。”

    他想到至蛇族神庙过后,这七个月来少女一直呆在他的体内,在每一次的梦里,都唱着歌陪着他,他想到,少女变幻莫测的神态,一会儿是康朵的冷漠调皮,一会儿是艾莉婕的狡黠,还有耶利亚的疼惜与天真,柯菲妮的哀怨….

    这些都是藏在格里菲利灵魂深处永难消磨的回忆,当这些神态在面前出现时,给格里菲利一种想要抓住的感觉,一种温暖而不再孤寂的感觉….

    格里菲利不在犹豫,他飞快的转身向着来路奔去,他怎么能扔下她不管呢,虽然她喜欢折磨他胡闹,但是,他不是忍过来了吗,虽然她带给自己无穷无尽的麻烦,但是,追杀者不都被他摆平了吗,而在危机关头,她不一样现身救他了吗?

    更关键的是,格里菲利心里涌起了一股难于割舍的亲情。人家说怀胎十月生小孩,他不是一直在身体里把她孕育了七个月吗?虽然现在属于早产了,但是这种血脉相连灵魂相容的亲情,他如何割舍的了。

    格里菲利是混蛋,但绝不是畜生。

    丢弃少女,这个时候给他的感觉,就跟丢弃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样,一样的负罪感。

    身体本就没有完全复原的格里菲利,这一通来回的奔跑,右胸上的伤口又渗出了血水,他弯腰双手拄着膝盖喘着粗气,看着面前似乎一直未曾移动分毫的少女。

    少女并没有因为格里菲利的去而复返在情绪上有任何变化,她一脸平静的凝视着面前的花枝,偶尔秀眉轻皱,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忆,似乎想要从记忆的深处,找出这朵水仙的花香,然后跟面前在这朵比对。

    格里菲利干脆一屁股坐在少女的身后,轻声问道:“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