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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与逃在每一天重复着,至从水潭逃生后,维塔斯再也顾不得面子,第一时间让仅存的一个法师给教廷发去求援讯号。而下在格里菲利身上的追踪印记,在过了三天的有效期后就消失了,因而为了追踪到狡猾的格里菲利,维塔斯不得不把仅剩的人手分开,然而这却给了苏比亚的机会。

    这位连战场就没有上过的贵族公子哥,也许手上杀过几个贱民,但是在这场残酷的追杀战中,恐惧和绝望时刻伴随着他,让他胆怯了,而且现在人数这么少,他实在找不出说服自己不放弃的理由,所以,在分开后他逃了,逃离了这个带个他梦魇般存在的群山。

    斯德曼公爵府,相比于丽莎天天以泪洗面,老修斯特尔就要稳重多了,他走到已经养伤一星期的老奎奴床前问道:“你能确定格里他没事儿吗?”

    老奎奴脸上的皱纹似乎又深了一些,对于家主每天亲自来床前嘘寒问暖,他没有丝毫的惶恐,反而慢条斯理的答道:“我只确定,公爵府这个温室中,是培养不出帝国第九骑士的。”

    “去他妈的第九骑士,我只要一个合格的家族继承人。”老修斯特尔一巴掌拍在傍边的茶几上,震的茶水都溅了出来。

    老奎奴立刻面露惋惜,他是真心疼这碗花茶。“老三的孩子,听说在迪亚克城修习魔法,应该是个聪明人吧,是时候让他回来了。”

    老奎奴这句话让老公爵很惊诧,要知道老奎奴素来跟经商的老三看不对眼,现在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让老三的孩子回来,无非就是让自己趁早换个家族继承人么?

    “不行!”老公爵一口拒接,装傻的格里菲利在他眼里虽然略显弱智,但是任何一个奸诈的贵族,不都是从弱智开始培养出来的吗,更关键的是,格里他是德龙的儿子,德龙,那是老公爵曾经最为倚重的儿子啊。

    “您不要忘了他这次为什么出的京都,如果,他像德龙那样为了女人判经离道,您仍然不在乎的话,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老奎奴说完叹了一口气。

    老公爵犹豫了,他当然知道格里菲利为什么出的京都,要不是中央要塞的罗凯将军跟他私交不错,私下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要不然格里菲利乱用职权,私自打开要塞城门放跑康朵这件事,怕是在京都要传的沸沸扬扬了。

    老奎奴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要有鲜血,血族的自愈能力就能飞快恢复他折损的躯体经脉,当然,老奎奴知道,格里菲利的自愈速度是他的几倍,这也是这位血族亲王百思不解的地方。现在老奎奴之所以没有出去寻找格里菲利,那是因为那群血族仍然在京都附近盘恒,而对这些暗黑种族深恶痛绝的神圣教廷,这次的态度却相当暧mei。

    …………

    绝望早已被麻木替代,信心在永无休止的翻山越岭中变成了耐性。两耳之间只剩下野兽的吼叫声和风声,就连鹳鹊那清脆直入灵魂的鸣叫,也没有了初闻时的婉转,变得乏味而聒噪。

    格里菲利在比利犹斯群上山中已经转了一个月,他甚至都记不住自己多久没有说过话了,是二十天,还是而是二十五天。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格里菲利还活着,每天饥一顿饱一顿,像个植物人一样重复前一天的动作。

    怪病并没有因为他在经历磨难而退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格里菲利在全身张烈血水横流的同时,他还能跑路。

    天,又暗了,天,下起了雨。

    雨水冲刷在他的身上,在他身后留下了一趟血水,格里菲利回首看了眼身后,他想要苦笑,可是他想了很久,也很难用脸型把这种情绪表达出来。

    我还算是人么?

    格里菲利低头看着赤身裸体满身血红的自己,在他皮开肉裂的胸前,有一点蓝芒挣脱了血红的束缚,在一闪一闪,发着荧弱的蓝芒,就像他孤寂路上的一盏灯塔,总是在他最压抑的时候提示他,要坚持。

    所幸的是体内的眼睛忠实的提醒着他,那里有危险,那里不能走。但是随着格里菲利在比利犹斯山脉中逐渐深入,威胁几乎无处不在,到处都是有领地意识的强大野兽,在身后敌人锲而不舍的追击下,他能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少。

    就在这一个月中,格里菲利已经不止一次找到机会想要扯开仅剩的两个傀儡,但是每次都被眼睛用强烈的意识阻止下来,不管怎么说,格里菲利对这只眼睛的相信程度都超过了自己,或者说,眼睛让他这一个月来他既没有没身后的敌人截杀,也没有被填了野兽的肚子变成一脱粪便。

    身后淅沥的雨声中,传来一声人类的惨叫声,这一瞬间,格里菲利似乎找回了忘记多日的冷笑,并把他绽放于侧脸,这是离开水潭后,他听到的第二声惨叫,那么,后面还有几个,一个,还是二个,抑或更多。但是他们对危险的感应全凭精神力,比利犹斯群山中越是实力强大的野兽,越是会隐藏气息,他们可没有格里菲利体内眼睛那样可以预知危险的存在,所以格里菲利所要做的是,就是带着他们绕圈子,绕的身后再没有一个敌人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