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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驱散了白雾,透过枝桠的空隙在林间洒下点点光斑,晨露在枝叶上跳跃,发着七彩的光晕跌落碎散。一群群夜莺在林中惊起,它们用优美的歌声,婉转而幽怨的抱怨着惊扰了他们好梦的擅入者。

    此刻格里菲利已经在比利犹斯群山中奔跑了接近三个时辰,让他感到不爽的是,明明已经被他使计甩掉的敌人,又阴魂不散的跟了上来,这让他有一种灰心丧气的颓败。

    其实格里菲力只是来了个金蝉脱壳,他在天刚拂晓的时候脱下裤子,扎紧裤管,而后把野草野果甚至石子什么的一股脑的装了进去,而后把它摆在峡谷口,自己逃之夭夭。

    事实上这个计谋在一开始确实迷惑了几个守夜的执行者战士,从他们这个角度看,一直也只能看到格里菲利的那两条腿,他们可没有维塔斯那种在生死之间磨练出来的强大精神感应。

    而一直试图偷袭格里菲利的维塔斯,在辛苦了半夜后,此刻正倒在帐篷里呼呼大睡,况且昨天他是承受爆熊攻击最多的人,而且还有伤。

    直到一个时辰后维塔斯醒来才发现格里菲利已经溜了,不过等法师用侦讯魔法对格里菲利身上的魔法印记定位后,一群执行者们立刻松了一口气,因为格里菲利竟然一路向着群山深出跑去。

    只剩下一条裤衩的格里菲利在太阳出来之后,登山一座山岭辨明方向才发现自己离罗奈歌越来越远了,等他准备下山回转的时候,终于遇到了第一只有自主攻击意思的野兽——风豹。

    在这一瞬间格里菲利握紧了拳头,请不要问他为什么要握紧拳头,他是一个为了顺利脱身连裤子都可以不穿的人,至于沉重的骑士枪早就丢了。

    风豹——顾名思义,这是一个速度向风一样轻快的野兽,攻击力反而不是很强,就算这样,格里菲利那笨拙的拳头也击中不了它,反而被它尖锐的爪子抓的浑身伤痕。

    但是风豹今天惹到了一个不该惹的猎物,风豹的目的是格里菲利身上的肉,于是格里菲利就给了它肉,他故意踢出一腿后收回来的时候慢了一些,风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它准确的咬上了格里菲利的小腿肚子,当然,这样以来它就无法保持高速的移动了,格里菲利在它把自己的小腿骨咬断前,聚起全身的力量一拳狠狠的捶在风豹的鼻子上。

    格里菲利出拳的速度并不快,风豹有足够的时间松开嘴巴躲闪,但是没有,就算是个人咬进嘴里的东西都不会轻易吐出来,何况是个畜生。鼻子是野兽身上就敏感的部位,挨了一拳后风豹痛的松开了嘴巴,但是这还没完,格里菲利可不认为凭自己一拳就能吓跑风豹,他立刻揉身扑上,从上面紧紧箍住了风豹的脖子,

    一人一兽从山岭上疯狂的向下翻滚,一路上尖石利刺把格里菲利袒露的身体划的血肉模糊,但是格里菲利紧紧箍在风豹脖子上的手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直到滚下山脚,风豹不再挣扎。

    仰天躺在地上的格里菲利,第一次以命搏命换来的胜利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快感,他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不怕受伤,不怕流血,就这喘息间的片刻时间,他可以看到胳膊上的那些划痕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只是他的腿还处在酸麻中,爆风豹一口伤及了筋骨,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起来的。格里菲利拖着受伤的腿,很快的站了起来,遥望归家的路,不再犹豫。

    但是,绝望总是跟希望相伴相生。

    等他再次攀上一座山岭,看到的还是无穷无尽的山岭,更要命的是,在他这座山岭的脚下,他又看到了昨晚的那队追捕者。格里菲利顿时气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叫道:“不是吧,这么大的山都能碰到?”他此刻唯一的情绪,就是在心里狠狠的诅咒发明‘冤家路窄’这个词的人。

    格里菲利已经不再用‘绝望’来表达这个情绪了,因为至从灵魂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已经经历太多的绝望了,他甚至认为,他本身就是绝望的代名词,只是,他不知道,他何时能把‘绝望’带给别人。

    抑或,根本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有那么一瞬间,格里菲利都想坐以待毙了。他把空间戒指中的四个傀儡袋全部掏了出来,他就想等着他们来一起同归于尽,他颓废低下了头,胸口,有一点蓝芒在闪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滚落,胸口这个坠着耳坠的细绳竟然没有断开?

    是因为,这跟细细红绳,承载的是剪不断的情么?

    他又想起了那个誓要踏破比利犹斯山口,纵然身死也要杀到他身边的爱人,他想到,她娇柔的身体里,隐藏着的是多么强大,多么执着的信念。

    我怎么能够连个女人都不如。

    格里菲利拖着受伤的腿站了起来。

    我怎么能够,看着你手染万万人的鲜血而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