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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尔津公爵府,一场略带刺激的晚宴过后,几家欢喜几家哀愁,仆人们正在收拾满地的狼藉,比起过往,奢华的宴会厅里多了一份淡淡的血腥味。

    瓦尔津公爵看着面前的儿子坦斯汀,无力的摇了摇头,过度的操劳让这位帝国宰相刚过五十就已经两鬓斑白,脸上满是垂老之气。

    “今天,你做的很让我失望!”说完这句话后,瓦尔津沉重的叹了一口气,一脸的疲惫。

    坦斯汀没有做任何的争辩,他知道父亲还有话要说。

    “别看陛下老了,但是他的心跟明镜似的,下面的人做些什么动作,想些什么,他都跟看戏似的瞅着你,只要不越过他心里所能忍受的底线。”

    “我们跟塞尼玛王妃最近交往太过于密切,触碰到了他心里的那根底线,两位皇子把斯德曼家孙子当做相互博弈的棋子,同样也触碰到了那根底线。所以,他一纸圣谕把柯菲妮许给了修斯特尔家,既断了我们的奢念,也为他的子孙擦了屁股。”

    坦斯汀听到这里,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无法忍受自己爱慕的人像个礼物一样被送给了一个傻子。

    “坦斯汀,不要小看斯德曼家族的任何子孙,他们家族五百年来出过英勇无敌的将军,出过阴沉狡猾的政客,出过信誉卓越的商人,也出过威势天下,连教皇也感到颤栗的英雄,但是,就是没有出过傻子!”

    瓦尔津公爵似乎看清了儿子心里所想,便刻意的提醒道:“坦斯汀,离柯菲妮远一些,那个女人对我们家族来说就是一瓶毒药,现在的你远没有驾驭她的本事,还有,端正你的态度来审视格里菲利,一个傻子是不可能赢得公主芳心的!”

    瓦尔津公爵说完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后离开,只留下坦斯汀一个人站在书房里想着什么。

    良久,坦斯汀抬起了头,脸上有一份不甘,有一份决然,一生下来就不知道挫折为何物的坦斯汀,决不承认自己会败给一个傻子。\

    坦斯汀在服侍父亲休息后就出了宰相府,上了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马车,马车在帝都转了几个圈后,在凌晨驶进了帝都东北的一个小巷,停在了一个两层的院落门口,从外面看这个院落和这个小巷其他的院落没有任何区别,居住在这里都是帝都的小商小贩这些中产阶级,一栋栋低矮的楼房和窄小的院落绝对称不上奢华,但足够实用和温馨。

    坦斯汀刚准备掀开车帘,伸出去的手突然顿住。

    一声轻微的“吱呀”声中,院子的木门忽然开启,从里面走出三个身匹黑袍斗笠的男人,其中一个经过马车的时候警惕的向车里望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坦斯汀看到了他斗笠下那个血红的十字,“异端审判厅的血十字执行者?怎么会来这里?他们没有权利来帝国拿人啊?”

    带着疑问,坦斯汀下车走进了小院。在二楼一个客厅里,坦斯汀看到了这个院子的主人,帝国二皇子斯培尔。

    二皇子斯培尔虽说被帝国监察院圈禁,那也只是做个样子,只要你不明目张胆的出府,也没有人敢放肆去贴身监视着他,但是同样,他要想再继续做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勾当,就只有偷偷溜出来找个秘密的据点了。

    “异端审判厅的执行者,斯培尔你疯了,”看着条桌上热气未散的茶水,坦斯汀立刻明白斯培尔刚刚见了谁,压低声音冲斯培尔喊道,要知道,美尼德帝国明文规定,严禁宗教插手政治,这也是神圣教廷在帝国始终难于蓬勃发展的主要原因。

    “阴谋的最高艺术,不是自己诬陷自己来嫁祸别人,而是借刀杀人。”斯培尔丝毫不为自己的再一次触碰了帝国皇帝的底线而担忧,“而且,你看到了,我的力量都被监察院那群狗盯的死死的,难得有送上门的打手,至于以后,那是以后的事。”

    “就凭他们,你有信心杀得了格里菲利吗?不要忘了,他们家的那个老不死的管家,还有黑骑。”想一想被老奎奴在禁军统帅部焚烧的三百多个头颅,那是三百多个高级战士啊,坦斯汀心里就一阵恶寒。

    “还有他的父亲,我们亲爱的第二骑士。”斯培尔跟着提醒道,不过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

    “你知道就好,而且你现在杀他如果达不到嫁祸给库伊特的目的,对你而言没有丝毫的意义。”坦斯汀有些落寞,杀了格里菲利对斯培尔确实没有多少意义了,对他坦斯汀,就太有深意了,可是这样,斯培尔将完全暴露出来,要知道斯德曼这样的古老家族对血亲复仇可是执着到疯狂地步的。

    斯培尔微微一笑,拍了怕坦斯汀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完全没有必要,”斯培尔宽慰了坦斯汀一句,走到窗边看着茫茫的夜色,继续道:“据说德龙身边的女巫廖莎最近魔力尽失,异端审判厅三个咏光裁决者已经上路,德龙就算不死,这一辈子也很难再有踏过恶魔深渊的机会,至于老奎奴,你不要忘了南边我家的那群长生种们,据说他们现在闲的已经变态到专吸蚊子血的地步,格里菲利就交给那群目中无人的执行者好了,据说教皇对他很有兴趣,我想肯定不是约他喝下午茶。”

    “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帝国不会干预吗?”坦斯汀没有想到,一却斯培尔都已经谋划好了。

    “帝国?帝国封了他为第九骑士,帝国把神器红荨也赏给了他,还赐婚公主,而他,只是一个傻子,一个灵魂被恶魔诅咒了的人,可帝国依然给了他这么多,斯培尔,你难道没看出来点不对吗?”斯培尔望着坦斯汀,脸上有一种洞悉一却的深沉玩味。

    “你是说,皇帝陛下故意给了他这么多,好激起我们的嫉妒,转而向他动手?”想到这里的坦斯汀心里一沉,联想到望月岭袭杀格里菲利时皇帝陛下突然离京,再想到父亲的告诫,脑门上不由得出了一层冷汗,心里暗叹,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阴谋的最高境界,原来是坐收渔利。

    “一个徒有其名而无实力的帝国骑士,哪怕他是英雄,也玷污了帝国骑士这个伟大的名号,与其以后被窥视神器的人杀死而被人嘲笑帝国,不如让他死在扑朔迷离的阴谋中,尽早维护一下帝国的脸面,我想,我的父皇陛下,很乐意看到他死的。”做完这个,父皇应该对我另眼相看了吧。深沉的夜色中,斯培尔仿佛看到了一条金光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