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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如血,又是一天晚照时!

    四轮马车在八匹安托尔德骏马的拉驰下,平稳地行驰在宽阔的管道上,平稳地让往日这个时候必定酣睡的斯德曼没有了一丝睡意。

    他撑起身体掀开厢壁上的窗帘向前方看去,一辆和他乘坐的一模一样的马车在圣殿骑士的护卫下,行驶在前方数十米处,只是被窗帘遮盖的窗口上,少了一双顾盼流转,如春水般水灵生动的眼睛。

    老奎奴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车里,将斯德曼重新安顿好后,本来打算把窗帘全部拉上的他在格里菲利的要求下,勉强的留下了一小半,悠悠灌进来的轻风,驱散了一车厢的烦闷。

    “老奎奴,我可以信任你吗?”格里菲利满腹的疑虑和不解,却偏偏找不到一个知心的朋友,唯有把希望衬托在把自己从小背大的老奎奴身上。

    “少爷,这要看你的心!”老奎奴在格里菲利的身边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只要你还是斯德曼家族的继承人,老奎奴一直会在你的背后。”

    “不,你不能站在我的背后,站在我的前面为我遮风挡雨也好,或者跟我并排站着一起接受世人的辱骂唾弃或顶礼膜拜也罢,就是不能站在我的身后,”格里菲利费力的侧过身子,指着自己的背后说道,“这个地方,我会留给我的敌人,那些窥视我们斯德曼家族权势和荣耀的敌人!”

    老奎奴轻轻点头,安详的看着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的小少爷,老感开怀!看着少爷眼睛里闪烁其词,似乎准备说些什么却又在顾忌着什么。已经久经沧桑的老人在嘴角绽放出一个深沉意味的弧度。

    “周围的这些孩子,都是老奴打小亲自训练的,他们知道那些该听,那些不该听,而且,有老奴在,就算有人想听,也不一定听的道!”

    格里菲利这才放下心来,将老奎奴的两只手紧紧的抓在手里两眼放着希翼的光芒定定的看着面前的老人,“老奎奴,你能给以我力量吗?”

    “不能!”

    虽然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是格里菲利还是止不住的在脸上露出了失望,是的,在已经没有了神迹的苍茫大陆上,任何一份力量的获取,都要依靠自己不懈的努力。

    “但是,老奴可以给以你获取力量的方法!”老奎奴看着满脑子天真幻想的少爷,嘴角的弧度终于融开成了一抹笑意,“只是,这过程会很苦的!”

    “比这还苦吗?”格里菲利指了指身上的伤痕,脸上露出了一份轻蔑,对于在获取力量的过程中那些未知残酷的轻蔑。“你只要保证,在这个过程当中我能活着,这就够了!”

    “那将是一个十分乏味的长期过程,少爷你是否做好了数年甚至数十年远离繁华、权势、财富?”

    “那些都是身外之事,和这个即使乏味孤寂也许痛苦的过程比起来,一个死去的人站在黑暗的角落里,去忍受一个永远也看不到阳光的日子,那个过程就像是在天堂里漫步”。

    看着少爷对追求实力如此的执着,老奎奴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他的退路堵得更绝一点,“我的少爷,世俗这种东西,并不是你不去沾惹它,它就不会来骚扰你的,何况你还是修斯特尔家族的接班人,为了力量,你真的舍得放弃这些传承了数百年的荣耀吗?”

    格里菲利知道,老奎奴说的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斯德曼家族可以没有权利,也可以是一贫如洗的穷光蛋,但是就是不能没有传承,传承一个家族数百年的荣耀,并不是躲在深山古林生儿育女平淡的过一辈子,而是需要它的继承者把那枚剑兰花徽章擦拭得干干静静,并时刻让它放出绚丽的光华。

    窗外,夜色无声,远处几颗或明或暗的星星在眨巴着眼睛。

    “如果,我傻了呢?我想,那些帝国贵族们大概不会邀请一个成了傻子的贵族去参加晚宴或者交际舞会。”斯德曼觉得就这样借着怪病变成一个傻子似乎很说得过去。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