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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青罗瞅着六十多岁的爷爷一脸无奈,有些心疼他,都是天干没水惹的祸,可她实在是找不到借口从空间拿很多水出来。

帮人重要,可是自己的性命也重要啊。

好不容易才重活一回,得惜命,是吧?

“阿爷,给你!”

孟青罗从阿爷背篓里取出他倒空了的竹筒,将自己竹筒里的水全倒给了他。

“我不要,你阿奶那还有些,我和你阿奶省着点,人老了,没那么渴。”老爷子一脸笑容的摇摇头,大手温柔的摸了摸孟青罗的头顶。

她这大孙女啊,一点儿也不像不是他家人,可人疼得紧,比自家几个小子,一众孙子都可人疼,和他也最是亲近,比对老婆子都亲近。

“阿爷,必须要,你是全家的主心骨,你好,我们大家才好,我就倒了点给你,筒子里还有!”孟青罗将竹筒硬塞进老爷子的大手里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孟老婆子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又斜一眼在前面队伍里踢踢踏踏走着的胡氏,微微叹了口气,她虽不是个小气的性子,但这一辈子啊,老头子为了他那兄弟情,照顾那一家子照顾得是真不少。

孩子们小的时候,哪怕家中都快没米下锅了,只要她来闹,她家的米总得匀出一些给他们家。

可胡婆子就是个拎不清,不知感恩的,自己净惹麻烦不说,对儿子和孙子也没教导好,总觉得自家照顾他们家是理所当然的,几十年了,也给老头子那点兄弟情给消磨完了。

所以在逃难的路上,只要她不来闹,那一家子不饿死渴死,老头子也就不管了他们,当看不见。

这才缺水第一天,她就闹来了,后面要是再找不着水,又得赖上她家,弄得自家孩子都没水喝,孟老婆子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孟三伯娘赵氏,死死的盯着胡婆子的背影,眼神里面全是怨念,在心里骂骂咧咧,“个死老婆子,要不是你是长辈,老娘我得拉了四弟妹一起挠花你的脸,你家没水,我家就有水了?害得阿萝心疼她爷,娃自己都不舍得喝水。”

“阿萝,你要是渴了就喝阿娘的!”杨氏轻声对孟青罗道。

“娘不用担心,筒子里还有,没倒多少给阿爷。”为证明她的话是真的,她把自己的竹筒递给杨氏让她掂。

杨手伸过手掂了掂,是真有水,还不少,闭嘴没再说什么。

太阳升起,热浪扑面。

万里无云,又是一个大热无风的天气。

“阿萝,渴了吧?来,喝大伯娘的。”潘氏将自家的竹筒递给孟青罗。

家人都以为孟青罗筒子里的水全倒给了阿爷,孟青罗也不做解释,道了声谢没有客气的接了过来,看着她的动作似在喝水,其实并没有喝,反是悄悄的又灌了些水进竹筒。

就这样,团结齐心的一家人的竹筒都经过了孟青罗的手,大家万万想不到的是孟青罗不是在喝水,反是在竹筒里又灌进去些许水。

精明的孟三伯娘拿起竹筒喝水时,手微微一顿,她怎么觉着自家的竹筒里的水不减反增了?沉思了一瞬自以为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眼眸含情的看着自家相公,那眼神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柔得能拧出水来。

孟三伯被自家媳妇盯得有些莫名其妙,“你这么直愣愣的盯着我干啥?”

那眼神……

咋那么像当初他们刚成亲时她看他的眼神,当初他感觉多甜蜜,现在他感觉……就多瘆得慌。

又看上他身上啥东西了?

还是想他给她买点啥?

不对,这逃荒路上除了一地的死人和黄土,啥子也没有啊。

“死鬼……”孟三伯娘伸手在孟三伯手臂上轻轻拧了一把,撒娇道:“你是一家的顶梁柱,怎么能省着不喝水?快,喝几口,你看看,一脸的汗,脖子上也是汗……累了吧?”